襄樊:文化古城无“文化”(二)
不提那伤心的黄鹤楼和滕王阁,要说襄樊最引以为骄傲的地方大概莫过于有仙山琼阁的隆中了。襄樊唯一的高等学府——襄樊学院,就建在这里。本来各有特色的襄阳师专、襄樊大学、襄樊教育学院合并后,新起了这个教育部根本不须放屁的钦赐院名,弄得只好襄樊学院理工学院等等绕口令吧,看看还没进隆中就瞅见这学院衙门招牌和大煞风景的 “大笨蛋”和“大裤衩”工程,都是拜金主义的具体表现。如此坏了龙脉这让智慧的诸葛亮怎么在“鸟巢”隐居?若不被活活气死,恐怕就是疯了也非要进京找刘皇叔告御状!可是说不定上访途中又被“卧槽草泥马戈壁”唱着“河蟹”之歌的截访下来了。一次拜襄樊学院一教授兄长所赐,我们陪一位北大博士毕业、当时在中央党校当教授的老同学逛隆中,一进门赫然入目的大牌坊 “古隆中”黑咕隆咚就让这位教授产生了疑问,为什么非要在前头加个“古”字?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这些年襄樊为诸葛亮躬耕地和南阳一直争的不可开交,人家诸葛亮自己就说了:“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唐代的刘禹锡也说:“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其实“名高天下,何必辨襄阳南阳”。若是真正作为研究三国问题的学者想混口饭吃探讨下也无伤大雅,为发展地方旅游经济打打文化牌就另当别论了。因为搞文化事业,原本就是“务虚”,华而不实之风源远流长,各地浮夸之风于今为烈,襄樊尤甚。然而这些年“人文南阳甲天下”,却在“闷声发大财”。可襄樊这厢前几年一直热衷于大肆铺张搞什么形象工程,不知操办了几届的诸葛亮文化节偃旗息鼓了,又花里胡哨演了出诸葛亮出山多少周年的庆典闹剧,还苦心孤诣在长虹路边专门兴建了诸葛亮广场,真堪比天安门广场的大气啊!可听老百姓议论说咋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孔明先生的智慧呢?因为你把宁静致远的诸葛亮(铜像高达二十米,重达三十五吨,听说还是请中央美院教授设计的)背西面东放在那个不伦不类、招摇过市的地方,不说有点儿亵渎先生神灵,似乎于风水也不利吧?不然这些年不知花了纳税人多少冤枉钱,经济却苦折腾不上去了呢?实在教人气短。毋庸违言,与上世纪生气勃勃的七、八十年代相比,人们不得不承认襄樊九十年代以后便进入一个春风沉醉的苦闷期,其发展速度已经严重滞后。这里面难道没有文化方面深层次的原因吗?要说襄樊在公元一九八六年十二月八日就被国务院批准为全国历史文化名城,真的就没有文化吗?非也。襄樊的历史文化曾经灿烂辉煌,不说历史上就被李白、杜甫、孟浩然、刘禹锡、王维、韩愈、张继、皮日休、欧阳修、苏轼、米芾等无数的文人墨客所歌颂,就是现当代亦有很多可圈可点之处,特别上世纪七十年代末领全国改革开放风气之先,剑走偏锋,甚至把中科院等处的高级人才都引进过来了数百人(数年前我曾亲耳听中科院一老专家讲:这批人大部分都到了企业,后来基本上都下岗或退休,可怜这些为襄樊经济社会发展立下汗马功劳的人,都成了倒霉蛋和最弱势群体并殃及后代)。最近襄樊的领导班子似乎很强悍,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内他们相继连续在穗、深、沪、温等很多地方举办了多场投资环境说明会,去年10月中下旬市委书记唐良智还亲自带领庞大访问团队赴美国及加拿大开展招商引资和人才引进活动,推介宏大的“隆中人才支持计划”。新春伊始,襄樊更是 “屌得很”!来自20个国家和地区的佳丽齐聚襄樊,以“让世界充满爱”为主题的“君和之夜” 2010国际旅游小姐大赛襄樊赛区颁奖嘉年华会在这里举行,17名优秀选手被授予“襄樊旅游形象大使”称号,一时间时尚和前卫的砸钱游戏似乎令这座古城大放异彩!日前,习主席到襄樊视察。有人就出馊主意嘀咕为什么不请他到习家池去看看?不知是习主席未同意,还是我所俯视的小唐同志真的很明智?若真的去了能看到什么呢?已经把一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风水宝地糟蹋成那个破败样子,还敢再玩黑色幽默戏弄首长吗?就是往那个方向走,一路上这个城市乡镇级低俗的建筑、规划水平不就全都露馅了!若是惹习主席生气了,你们头上的乌纱都还想要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省域副中心城市“鸡的屁”节节攀升的动劲吹吧!在文化软实力较量的时代,既然你们如此这般的“重视”人才,那么襄樊的发展真的从汉水走向长江、从长江走向太平洋了吗?殊不知在全国各地都十分注重文化旅游产业的今天,襄樊文化产业的发展都祭出过什么花样翻新的“葵花宝典”?文化产业对襄樊GDP贡献率又有多大呢?不客气地说,在这方面恐怕很多地方早已是在跑道上发力的兔子,而襄樊还是个乌龟在床上睡眼惺忪。因为你的领导层就农民意识很严重,从草民到士族都无法保持足够的理智与理性?怎么能够抓到正经点子上呢?只能虚伪与浮躁地玩些不顶用的花架子。其“重视”人才也只不过是“叶公好龙”而已!就连去年襄樊隆重推出过一个引进的清华大学研究生毕业的八零后年轻市长,本来是件可喜可贺的大好事,以重塑“诸葛之乡”重视人才的高大形象,不知为什么竟弄得舆情哗然被全国网民所诟病?难道襄樊的历史文化在退化、在沉沦吗?是的,如今生活在襄樊,不能理想,只能世俗;不能嘲讽,只能恶搞;不能文化,只能娱乐……一个城市没有了文化,必然沉溺于没有思想、没有深度、没有未来而又散发着腐臭的世俗生活。经济也向着“无文化经济”方向发展,光靠暴发户、发财,缺少其他的文化,必然带来一些社会畸变和精神缺失。赚钱行业没文化,文化行业不赚钱,有文化的搞不到钱,没文化的捞大钱,经济越发展文化越缺失。“襄阳行乐处,歌舞白铜堤。江城回绿水,花月使人迷……”。如此这般美妙的诗境,今后大概只能从诗仙李白《襄阳曲》里和孟老夫子等古人的典籍里去找了!
走遍襄樊,除了人家的东风襄樊基地汽车工业和驻樊军工航空航天工业尚能支撑其现代文明的门面外,真正还好意思挂出来的“羊头”就是自己的拳头产品——大头菜,自从一夕之间忽然麻雀变凤凰攀上了“孔明菜”的高枝,就一直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酱香味!还有遍地的酒楼茶馆支撑着的“麻将文化”,其他有点儿文化气息的东西是什么呢?《湖北日报》曾经报道,具有2800年历史的襄樊,却是全国101座历史文化名城中唯一没有博物馆的城市。谁说没有?前不久已经鸠占鹊巢昭明台,弄得喜欢读书的“昭明太子”恐怕也上访无门了;本来市区有两家稍微像样的新华书店,现在却像一个小副食店早被隐藏在楼上一个“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背静旮旯里;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电影院,有一家襄阳剧院条件虽还凑合,却好像只是市委、政府的一个大会议室;再看看襄樊电视台这个重要的大众文化平台,什么时候播放过上点儿品位和档次的片子?除了充斥着少儿不宜的性品广告,有什么能登得了大雅之堂。《襄樊日报》、《襄樊晚报》整天都在围绕主旋律制造什么样的“新闻”?连同那个汉江传媒网办的还有多少人看吗?襄樊人连“酒文化”也丢失了,什么“演义酒”、“霸王醉”、“楚瓶贡”、“楚翁泉”、“汉光酒”等等不一而足尽古董了,还一品、二品、三品的够档次吧?茅台酒不过取自地名,畅销五大洲;五粮液取自五谷杂粮的精华之意,人们都知道五谷杂粮好,国人谁不喜欢?邓总设计师早就教导我们:“不争论”!胡总书记更是强调:“不折腾”!襄樊偏偏非要卯足劲和南阳争什么诸葛亮的名头,大有压倒对方舍我其谁的气概!却不肯放下身段在自身文化上下狠功夫。不说诸葛亮躬耕地的扯皮事,单就这些年南阳崛起的“院士群、作家群”你比得了吗?去年底新出的《国家人文地理》杂志都在探讨南阳文化,封面大幅标题更是醒目“多面南阳,中国核心腹地上的秘密”!你襄樊却连一个酒的名字都起不好,还穷折腾什么?卧龙先生说“臣本是卧龙岗上一个散淡的人”,他老人家若活到当下,肯定会喜欢喝南阳的“卧龙玉液”。因为就凭老先生响当当的名号,还不醉倒整个华夏!所以依愚之见,襄樊的“演义酒”,若单起个“义酒”名字就绝佳(这该算是我的知识产权了),不仅好听且意蕴绵长。国人做人做事总喜欢“义”字当头,义在酒中、酒在瓶中,不喝行吗?结果一“演义”还没醉就尽胡说八道了。霸王醉了吗?和西楚霸王有何干系?简直是“王八醉”。还“心怀天下,演义江湖”的广而告之呢?真俗到姥姥家了。要说这也有点儿委屈咱襄樊人,因为襄樊酿酒厂多年前就被外地资本家兼并了,那就得听人家“老子有的是钱,想怎么吆喝就怎么吆喝”了......
这气不住那个大爷,襄樊人也不差钱。胸无点墨的大小“款爷”腰缠万贯多的是,他们大概已赚得盆满钵满,昂首阔步于各种会所,打起牌来更是阔绰得惊人,一晚上烧掉万儿八千,眉头都不皱一下,甚至输赢多少万也很平常。几乎每一家大小酒店、茶楼,都摆有专门的桌椅供麻友、牌友消遣。就连蹬三轮车的,也要抽空到桥下斗一把地主。襄樊打麻将最近流行“卡五星”,简直不分白天黑夜官场民间红火极了。听说这几年信阳的“禁酒令”在全国名声大噪,近邻南阳都在施行,效果不错。襄樊若肯谦虚的学学人家来个“禁麻令”戒赌,不用微服私访肯定就能抓不少现行,若再施以重罚必可增加财政预算外资金之不足。这样不用唱红打黑扫黄搽政治的胭脂水粉,不用生产荼毒三十万婴儿的毒奶,更不用承建活埋七千学童的豆腐渣学校,就一定能让襄樊扬名立万。其影响大概不会亚于前几年“贪腐窝案”的官场地震!若趁着心情好再把那个滑天下之大稽的月黑风高夜高莺莺跳楼扬名海内外标志性的精斑案件重新审理下,必定能透过历史的风尘与现实的迷惘,带来人性真正的复苏!惟其此,多干点儿咱老百姓喜欢的切切实实的实事、好事,不用喊什么高扬历史文化名城的伟大旗帜,也能使文化名城襄樊重现辉光,走向美好的未来!
驀然回首,又到年关。让我们将眼光放得更远一点儿吧,哥本哈根世界气候大会落下帷幕未几,而城市上空的阴霾仍久久挥之不去!挑战着地球村每一个人的生存极限。我们失去了乡村,却没有收获城市。还有什么力量能使我们的天空重新蓝起来呢?“在高大坚硬的墙和鸡蛋之间,我永远站在鸡蛋那方。”日本作家村上春树访问耶路撒冷时的这句演说词,颇能表达我此刻的心境。屈子沉江,行到水穷处;王粲登楼,坐看云起时。我忽然想起我们党的鼻祖马克思晚年时候,每当吟哦起丹麦诗人比矼川的著名诗句:“战士孤独地行走于这片大地!”都会泪流满面。俺不知道卡尔为什么要流泪,大概是觉得“孤独地行走”实在太难吧?我却知道诗人艾青的名句:“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因此,在下不揣浅陋絮絮叨叨,当众喧哗的这些琐屑旧事,虽不乏一孔之见、一得之功,但自知既欠内蕴,亦无新意,说不定还会刺疼哪些“权贵”的中枢神经!岂不投鼠忌器?不过,能证明兄弟我所言不虚,足矣。正是:更能消几番风雨,最可惜一片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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