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骑行箭扣的经历
早上四点起床,四点半出发,走到半道又返回来——没带钱包,白起了半小时。再走,又发现问题了,车子发沉,停车检查发现是后带扎了,懒的补,从包里抻出一条新的换上了,继续。过顺义,走牛山,来到京密路上后,找一小饭店吃早点,然后磨蹭到慕田峪路口拍照,翻身到了虹鳟鱼养殖基地,开始了箭扣之行。上山了,把车就放在了山脚下的一饭店,吧台里的小姑娘很热情,告我放车的地点,还保证车不锁也没关系,多好的姑娘,正在洗菜的老婆婆也担保我没事。山路上人很多,看着我戴着头盔,鲜艳的装束,行家就知道是骑车爬山的,大加赞赏,我也很受听,这一路上美滋滋的。
10点半,开始爬山,比计划晚了将近两个多小时,这一下子可把我给揍了,要是走到目标——北京结的话非得拉晚不可,老婆子非得教训一顿,没办法只得紧着点了。为了省时间,我是基本上没停住脚,在垭口给了老乡两元钱,那老先生倒是看着我年龄大的样子说:退休的就免了。
一路上人很多,这箭扣还是大大的有名,上去的路上,总是能听到上边的说话声,不少的女孩子还是很卖力气的,那些拿着对讲机的专业登山者就更多了。到山上后发现,天灰蒙蒙的,雾气太大,能见度太差,那照片也没少照,桃花也谢了,但多多少少还可见到花的影子,总比没有强吧?要说这箭扣,好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所以不用担心走错路。天倒是开始热了,但还不至于难以忍受,轻车熟路,上到没走过的路段后,开始感到箭扣的神奇和神秘的所在了,这就更激发了我的万丈豪情。
箭扣,早就是我心中的一个梦,自从知道有箭扣的那一天起,对天梯,鹰飞倒仰,北京结,牛角尖等险要,一直怀有深深的敬仰与渴望,最早还是从跑步的李哥那知道那一串串闪光的名字的,渐渐的认识的人多了,对箭扣开始有了进一步的了解,认识了爬长城的专家刘高山后,就盼望着哪天能随高山走一趟箭扣,一直也没能成行。在遇到转遍怀柔长城的戢哥时见识就更大发了,无论何时何地,一提起箭扣来,从哪走,到哪去,那险要,那得绕,那叫一个门清,如说家珍,馋的我呀,真的是直流哈喇子。
箭扣长城,走一边无论是北京结,还是牛角边,哪边走,尽兴了也得一天,如果加上路途,一天是无论如何也赶不回来的,这就让我这习惯玩一天的人唑牙花子了。开始设想和老许搭伴,用两天时间完成,先走北京结那一段,合计着不是带帐篷住在山上,或者就是找家农家院住一晚上。但这个梦也一直难圆,因为老许还难以在周么腾出两天出来,平时就更别想了。今天,我终于找出来了走到北京结的方案来。
一路走,一路的想象着天梯,鹰飞倒仰的艰难和高不可攀,转了几个楼子后,禁不住地打听起来,“不远了,要是到北京结至少还得两个多小时”,我一看表,时间肯定不够了,但还是咬牙前行。终于看到了,在拐到又一楼子后,只见不远处高耸的敌楼,就可以想象到:那边上去的路肯定是天梯了,而拐过弯的另一处敌楼肯定是北京结了。只是所站的位置离的太远,又加上雾大 ,影影绰绰的感到,我心中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突然,映入眼帘的一突起的山峰,陡峭的峰峦上,笔直的长城犹如架在悬崖峭壁上的梯子,直刺青天,无容置疑,这肯定就是天梯了。远近的人声,使我豪情顿发,到山脚下,正好没人,我扎好身形,就义无反顾地爬起来,我的经验是,不抬头,等到顶了,自然会有一种突然而来的欣喜。不往下看,越看越怕,最后到崩溃,甚至发生危险,这可是我儿时的一段不寻常的经历。恍惚记得,有一年的国庆,天安门放礼花,我们几个发小中,一比我大一点的叫贾继红的小哥,天黑后领着我们几个,去爬我们宿舍前树林里的一塔杆,那是货场的光源,能低了吗?记得我是在中间往上爬,在爬到一多半时,无意间低头看了一下下面,吓的魂飞魄散,那一刻,我真的是终身难忘。当时的年龄,到底了,就是哭。好像还没哭出来,贾继红就在我底下急了,“快打妈的上,”,本来就怕他的我,硬是把眼泪收了回来,硬着头皮继续爬,直到上面。把进口的盖子盖上,大家坐在上面,挤在一起,一边听着头上大探照灯发出的滋滋声,一边欣赏着远处的礼花烟火,只有我一人心里像猫抓似的,忐忑不安,始终在盘算着如何的下去,要知道,那可是勉强搂抱住的方水泥杆子,两边分别伸出来半尺来长的钢筋来的那种梯子呀。
实际上,这贾继红,是我们的孩子王,我们一起拣兔菜,割草,拾麦穗。一次下河洗澡差点没淹死,就是他把我拽上来的,但也因为他弟弟的事,我挨过他的嘴巴。若干年后的他,成为一名了不起的警察了,那是后话。那次历险后。我们后来曾多次再上去玩耍,至于再有没有胆颤心惊,魂飞魄散过,就不记得了。儿时的记忆,明白的告诉我,破釜沉舟才能置死地而后生。狭路相逢勇者胜也是这个道理。当时就是咬牙上,也就上去了,要是尿了,没上去,那以后这道坎,也许就不是轻易能迈得过去的了,也许一生都被挡在那。今天也是一样,往下一看,我真的渗得亨,于是抓稳登牢,不下看,也不上看,一直爬到顶。“上来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经历了大灾大难,又仿佛破解了什么似得的大彻大悟感觉,让人心中久久难以平静,但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说不清,只能是心领神会了。待到回来时,我是扶着城墙下来的,感觉还挺容易的就下来了,仿佛回来时的种种担心,有些小题大做了,一路精心编制的作业算是白筹划了。
鹰飞倒仰时,又是一场考验,不过这次我到是没有什么九死一生的那种感觉。无论是上还是下,我都镇定的多了。上了天梯后,在爬第二个险要位置时,我还显得有些兴奋,有些迫不及待,在我开爬的起点,早有仨俩的学生坐在下面了,特别是女生,脸上的汗渍和潮红还没有退净,打过招呼后,彼此都感到敬佩。他们还有一个女生正挂在上面,在她的上面,下面各有两个男生在给她指路,指导,在长城的外边也有几个人往下一点一点地挪,那陡峭的程度并不亚于城墙里面。我在下面等了一阵,按耐不住在挨着她的边上向上爬起来。
我是有点高估了自己,上到一半时,我又有了命悬一线的感觉,脚有登不住的感觉,手也觉得抓的不是很牢,在勉强尝试抬腿时,突然产生了腿要抽筋的感觉,于是我镇定了一下,再试着挪了一下右脚,奇迹出现了,我一下子就觉得踩住了,悬着的心才踏实了下来,刚才真的担心自己要是掉下来,殃及鱼池,再把女学生给牵连进来,那乐子可要闹大了。在上升的关键,有时就是一两步,脚下感到有点登不住了,或者手还没抓住,而用手撑时又怕身子的重心外倾,手要是抓不住那可就真的瞎菜了。
说起来下爬是最要命的,当时在和学生们聊时,他们都强调下爬是最危险最恐怖的,在他们看来,爬山,特别是爬险要的地段,特特别的就是往下爬的地段,没有人指点,是最要命的。乍听感到真是那个理,后来一细琢磨,也不敢恭维了,你想啊,只要是往下爬,第一下去的,上哪找指导的去呀,上面的人怎么指导啊?当然,由第二个人开始后,就都有指导的了,告你踩到那牢靠,把握就大多了。没有人的话,你一人往下,不看不行,看又看不见脚底下的位置,找不着落脚点本来就心慌,手再吃不住,肯定就麻烦了。那种突然没了脉的感觉,不吓死才怪那。
不久,再问一小伙子鹰飞倒仰时,得知那道太玄了,看着就害怕,好像随时就都能塌下来,要我别逞能绕着走。猛一听还真肝颤,但心里总是有些不甘,朋友看出来我的心理,耐心地让我自己先去看看,在其指点下,我服了,口服心也服了。原来那第一个落脚点处的位置,凹下去很大一片,而且砖石的牢固程度也难以预料,倒爬的话,脚根本就找不着蹬踏位置,手可能就秃噜了,即便手能把住,眼看不见脚,那脚无目的还能瞎划拉多久,保不齐的手把不住了,何况人的整个身子要弓着,我老老实实的放弃了这段不足三四米的路段。
心中不甘地琢磨着正爬会好点,回来试试的心思使我的心里多少的有点平衡,但当我真的面对时,再一次的犹豫了:眼看着边上的长城柱石的腻缝早已捜空,透着亮,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随时可能塌下来,真的是让人毛骨悚然。这又是后话。
躲开那致命的三四米的地段后,要下的地方被几个学生占着,看着小姑娘们一步一步地艰难跋涉,越发增加了我的信心,同时也把刚才吓走了的魂魄,收了一些回来。
果然真是的,一过了鹰飞倒仰,就没又太难的路可走了,但曲折婉转的路,愣是让我再走了一个多钟头,强忍着到北京结,吃起我的烧饼夹鸡蛋。喝光了身上所带的水,在下午3点半开始了回程。一路上小心的对待每一个问题,对那几处险要处所,更是在肚子里做足了文章,待平安的下山时,已经是晚上6点半了。
回去的路上,没出渤海镇,天就黑了,好在这段不足20公里的路程,竟多多少少的有路灯在迎接着我。过怀柔,穿顺义,进通州等路段都没摸黑,到家就十点半了,一通的数落是免不了的了。骑行10小时,穿越8小时,感谢苍天大地,感谢古老的长城,给了我又一快乐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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