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人 发表于 2015-5-18 16:56

名作家忆:艰苦的知青岁月

本帖最后由 上海人 于 2015-5-18 17:07 编辑

名作家忆艰苦的知青岁月:整十一个月没有吃到一片肉2015年05月18日 08:2    来源:解放网 作者:吴妍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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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摘自:解放网,作者:吴妍欣,原题为:《叶辛——一支难忘的歌》,系节选。
   1966年的“红色风暴”惊破了叶辛的梦。叶辛说:1966年在等待中过去了;1967年又在期待中过去了;1968年在充满焦虑和不安中度过。那么,1969年,会不会“柳暗花是又一村”呢?1969年,叶辛去了贵州的修文县,他加入到那支庞大的队伍里,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到修文县时,迎接他们的是一场奇特的倒春雪,寒冷彻骨,叶辛却说当时他的心是“热乎乎”的。一个热血青年,想着要去广阔天地炼红心,想着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而有一番大作为时,谁不为之心热呢!
   叶辛插队的村子名叫“砂锅寨”。这个寨子在最初迎接叶辛的时候,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位秀气灵动的青年将会成为著名作家,而使它自己的名字永远与他联系在一起。砂锅寨离上海5千里路,得坐两天两夜的火车才能到达。初到砂锅寨,叶辛以一个城市青年的目光看着寨子周围的田园风光,感觉到了诗情画意。他是带着文学的色彩来的,还有他原有的那一份浪漫与抒情。而且叶辛相信,在砂锅寨,他会有大作为的,并在很短的时间里适应了山区的生活,学会讲贵州话(直到现在,他那一口道地的贵州话,仍会在他生气或高兴的时候漏出来),在过好思想关、劳动关、生活关的同时,还设想着如何改变修文的山山水水。他像托钵僧遇到了佛祖一样,其心之虔,青天可鉴!一个城市的热血青年,初始之时,跑到乡下去,山川河谷与风土人情都会给他一种从未有过的美感与触动。所以叶辛庆幸地说:不跑到山寨来,我能知道这一切吗?我来对了,我是离文学之路近了,近了,我要写!
    这是一个文学青年的率真与可爱,这么想着,也就要想着这么做了。但这只是一层蒙在严酷生活之外的绚丽面纱,待到这一层面纱揭去之后,生活还是以它特有的狰狞面目暴露了出来,看看叶辛写下的这一段文字:写,谈何容易啊!插队落户的知青点茅屋(注意:是茅屋!)里,放下四张床,就找不到放桌子的地方了。到了晚上,没有电灯。再说,白天还得虚心再教育呀,劳动又有多累人哪。挑粪、耙田、铲田埂、钻煤洞挖煤、在土转窑上当小工、背灰、打煤巴、薅秧薅包谷、挞谷子、挑窑田水、敷田埂……一天下来,回到集体户,最好脚也不洗,裹一张毛巾倒在床上便睡……没有问过这时候的叶辛,心里是不是仍然“热乎乎”的?人生到了这里,犹如河流,似乎要转弯了。当希望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之后,生活的真面目简陋地面对着叶辛之时,叶辛有理由可以消沉下去了,像别的知青一样,抽烟喝酒、赌博打架、偷鸡杀狗、贫穷伴随着颓废甚至堕落……即使不做这一切,叶辛也会成天生活在忧郁或丧气之中吧?有人说:不幸是一座学校。但谁会愿意呆在这种学校里受教育呢?还有人说:不幸是一种财富。可这种财富谁也不愿意主动拥有!一个满脑子有着奇思怪想的青年,一个一心想着要当作家的叶辛,每天进出那些低矮简陋的牛栏、马厩、猪圈的小门,挑着臭烘烘的粪便去农田时,会怎么样呢?还是借他自己的笔来说一说:没有桌子,我掀起铺盖,以铺板当桌子,坐在小板凳上,写。没有电灯,用墨水瓶改制个小油灯,点起来同样照亮。劳动累人嘛,我挤一切空余时间练笔。清晨,搬条板凳,带块搓衣板,坐在后屋檐下,把搓衣板搁在膝盖上写;夜里,伙伴们睡了,我以床铺当桌子,点起小油灯写。油灯摇曳的火焰,把我的蚊帐熏得漆黑……下雨天不出工,知青们聚在一块儿,抽烟、喝酒、发牢骚、打牌、吹牛消磨时间,我却找一个安静处去写。赶场天,别人为一打一顿牙祭忙着往街上跑,我躲在屋里写。贵州山乡到了农闲时节,出工很晚,我就起大早到村寨外山头上的古庙里里去写。那儿只有破败的四墙和缺胳膊断腿的桌椅陪伴我,非常安静……
    中国自古以来,就有“安贫乐道”一说。孔子的大弟子颜回住陋巷而不改其乐,被他的老师孔子表扬了一番:贤哉!回也!为了求得“正道”,穷一点怕什么呢!叶辛当时的处境比颜回好不了多少,十一个月吃不到一片肉,劳动繁重,生活枯燥,加上严重的营养不良,以致于他的六颗牙齿离他而去。另外,他住的茅棚,上面只盖了少许茅草,蚊帐上铺张着一张厚厚的尼龙布,每逢刮风下雨,风将一些茅草吹走,雨水落到床顶的尼龙布上,作着“乐曲”之声。斯情斯景,让人忍不住想起杜甫的那首《秋风为茅屋所破歌》。难道,叶辛要效颜回之态,处穷境而不改其乐不移其志?那么,他所求之道是什么?仍然是作家吗?当时的作家协会都解散了,当个作家又有何用,出一本书又能助得了他什么事?天地伤心呀!叶辛再也忍不住了,说:“所有这一切,把我们原先五光十色的理想像风吹肥皂泡似地吹走了。呵,高原上没有充满诗情画意的天国,砂锅寨也不在画山绣水中。温饱问题没有解决的贫穷山寨上的景象,在我心上激起的是地震般的惊骇。”就像泡好的一只热水袋,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冷却了。叶辛在冷静中思索,仍在那方贫穷的土地上作着种种美好的向往与憧憬。直到1971年11月,“九?一三”林彪事件的爆发,叶辛由狂热、虔诚陷入了彷徨与颓丧。震惊之余,叶辛复又进入了新一轮的思考,思考的结果,得出一个结论:要重新振作。然天不助他。正在他要振作之时,被调到了湘黔铁路工地上去劳动,条件和环境比在砂锅寨时差多了,据他说:“最初是‘天当铺盖地当床’,男同志每人发一根棍子和一张芦席过夜;后来住进了工棚,从每人8寸宽的铺位增加到1尺8寸固定下来。终年累月地吃老南瓜汤,碱水煮巴山豆。成千上万的筑路队伍涌进深山老沟,周围只有零零星星的村寨,不要说缺乏副食、蔬菜,连喝水都成了问题。我们每天清晨和夜晚的洗脸水,都是从泡冬田里挑来的浑汤汤,沉淀半天都不变清……”本该好好地振作起来的,又突遭变故,真应了那句老话了:屋漏偏遭连夜雨,船破偏遇打头风。
    叶辛是不是绝望了?
    蒋子龙说叶辛是一个谜。确然!这时候的叶辛,应该一下工就去工棚里躺着叹气呀,望着天花板出神呀,然后就紧接着绝望,似乎这样,才合生活的逻辑。人们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种几乎是濒临于生活绝境之上了,可爱的叶辛说:“我没有闲心去弄吃的,找住的,每天上班前、下班后带着一个小本子,去记录苗乡的地理环境、房屋结构,去问当地的老汉和娃崽:鱼为啥养在稻田里;坡上的树都叫些什么名儿;林子里有些什么鸟,婚丧嫁娶时为啥非按一定的程式办;当地流传着哪些民歌;上山对歌时,男女青年之间唱的是啥内容;解放前的山岭河谷是这个样子吗?有没有土匪;商人们带些什么进这一带山岭里来……问完了,回到工棚里,我倒头便睡。第二天一早,不等人家起床,我又爬上山头,去看米色的稠雾如何从山谷里袅袅升起,起去听雀儿怎样开始清晨的啼鸣,去望苗家姑娘们蹒蹒珊跚跚地挑着担上坡,去观察苗家寨上怎么开始一天的生活。在寒冷的雪夜,人们都早早进了刚盖起的工棚休息,我则到苗家寨的老乡家去,听他们天南海北地摆龙门阵,说古道今……这一段岁月,对我来说,是一生最难忘的日子。”




泽雅 发表于 2015-5-18 21:25

       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人人都是平等的,但是人们的精神头还是有的,经得起蹉跎岁月的考验,积累了人生的丰富,回忆那年、那月、那日子,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现在的年轻人不愿意听过去如何、如何,时代不同了,生活的方式也是截然不同了,知青生活,是留给未来回忆的文字。

张兴 发表于 2015-5-18 21:31

最难忘的日子。:victory::vic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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