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春海 发表于 2015-9-16 09:57

青岛风情——魂牵梦绕蓝烟线(一)

本帖最后由 任春海 于 2015-9-16 10:00 编辑

    离开蓝烟线已有19个年头了,那条在我生命中刻下深深印痕的铁路,是那么的亲切。每一根轨枕,每一粒石碴,都见证了我的苦与乐、愁和喜。那三年美好的时光,是那么的难忘;那艰苦的工作,又是那么的不堪回首。
      1985年,我从济南铁路机械学校毕业,分配到了青岛机务段。同样是中专毕业,我们几个学蒸汽机车的学生被分配到蓝烟线干蒸汽机车学习司炉,而同来的两个内燃机车专业同学,却上了内燃机车,干学习副司机。定级后,我们是司炉,人家是副司机,职称天然就比人家矮一级,工资52元,还比人家的61元少一级。那个年代,那可是9元钱呢!
      那时的蓝烟线,货物列车牵引动力还是清一色我国大同机车工厂生产的前进型蒸汽机车,大多数车站还是日本侵华时代的臂板信号机,手板道岔。线路坡道既陡又长,是全路局最艰苦的一条线。
      上车跑第一趟已经是秋天了,因为是零担和小运转列车,根本到不了烟台,一路上编解列车,甩挂车辆。到了莱阳,又倒着头返了回来。这样一个多月,一直在蓝村西和莱阳间荡悠。
      真正跑烟台的第一趟。已经是初冬时节了。因为天短,车在沿站慢腾腾地跑跑停停,离烟台还很远,早就是黑漆漆的夜晚了。到达烟台,跟着师傅们摘下车列,糊里糊涂地将机车开进房,擦试部件、加油、上煤、上水整备好,再走到公寓,洗漱完毕,一觉到天亮,又叫班值乘列车返了回去,什么也没感觉出来。天天就有一个字:累。
      烟台是有名的雪窝,因为是面山背海,东北的寒流,直接越过渤海湾,到达南岸的烟台,又被城市南面的山头挡住,只好在城市乡村间回漩。尽管是沿海城市,但并没有像青岛那样倚山面海的海洋气候,往往是冬冷夏热。
      到了冬天,列车一过桃村,进入昆嵛山区,就常常下雪。烟台机务折返段离公寓有4里多,没有路,又常常没有接送我们的汽车。跑车到达烟台,我们就得冒着寒风,或者踏着积雪,或者踩着编组场的石碴,穿过铁路货场,再沿着客运场的站台到达公寓。三、四个背着黑包的人,穿着一身油黑的衣服,脸涂得像个小鬼,在月黑风高之夜,碰见行人,真能将人家吓个半死。
   由于是单线行车,跑一趟车都在十几个小时以上,一路的颠簸,到达后早已困倦、疲惫不堪。特别是隆冬的夜晚,走在路上,真想躺在冰冷的石碴上睡过去。司炉师傅给我打气:“坚持一会吧,你还延上了个好时候,那年正碰上了下大雪,厚厚的雪都齐腰深了,从公寓叫班后就得往折返段爬,一些刚上班的小伙子,都冻哭了。”
   

台湾路电鱼 发表于 2015-9-16 11:30

兰村站过去是个大站,青岛跑济南、青岛跑烟台在此站分道扬镳。

台湾路电鱼 发表于 2015-9-16 11:30

兰村站过去是个大站,青岛跑济南、青岛跑烟台在此站分道扬镳。

台湾路电鱼 发表于 2015-9-16 11:31

任春海 发表于 2015-9-16 09:5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其实,最艰苦、最难熬的还是在值乘的路上。拉一根重车,每趟车到达就得将10吨左右的煤炭掘进炉膛,简直是 ...

:victory:

深海06 发表于 2015-9-16 16:56

:victory:美好的回忆,寄存了当时年代 、、、、、

zhaochunjie 发表于 2015-9-16 15:54

美好的回忆,每个人都有那些年的苦与乐。
谢谢分享。

青岛腊梅 发表于 2015-9-17 22:44

任春海 发表于 2015-9-16 09:59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其实,最艰苦、最难熬的还是在值乘的路上。拉一根重车,每趟车到达就得将10吨左右的煤炭掘进炉膛,简直是 ...

:handshake

任春海 发表于 2015-9-16 09:59

其实,最艰苦、最难熬的还是在值乘的路上。拉一根重车,每趟车到达就得将10吨左右的煤炭掘进炉膛,简直是在开“煤矿”。下行车一过莱阳就是长达40多公里的上坡道,煤斗里的煤已烧得差不多,就得赶快跳到里边,用煤扒子扒几下,再返回司机室焚火作业。
    煤斗的门框上面,安装的是润煤用的撒水管,因水阀不严密,撒下的串串水珠,便成了水帘洞,每次到煤斗扒煤,就得穿过这个“水帘洞”。水撒满了脖胫,烟筒里没有燃烧充分的煤碴又纷纷落下来,在头上、身上涂了薄薄的一层。
   这些,都根本顾不得,盯住汽压、水位要紧,因为烧不上汽水,就得出现坡停,那可是事故,甚至还有可怕的锅炉爆炸!师傅们常跟我唠叨:前些年,在这条线的姜家坡至上疃间的上坡道上,就发生了锅炉爆炸,机车锅炉飞上了天,司机、副司机被炸飞出去40多米,命丧黄泉。
   爬上坡顶,副司机接过班,浑身的热汗、水滴,很快便成了铁一样的冰凉。这时候的主要任务是看路、确认信号和司机呼唤应答。这也并不轻松,开着窗户,将头伸向窗外,刺骨的寒风无情地在脸上肆虐。由于臂板信号显示距离很近,确认起来非常困难,再碰上个大雾天,根本就看不见,有时只好将车停下,步行到信号机下,确认无误后再开车。
   由于沿线各站没有调车机,又是落后的手板道岔,本务机车在车站停车后,往往得进行调车作业,一钩钩地甩、再一钩钩地挂,没完没了,常常一干就得几个小时。最让人头痛得是那一个个手扳道岔,蒸汽机车了望条件又很差,到了结构复杂的岔群,必须十分小心。稍有疏忽,就会发生挤岔事故。因而,当时的挤岔事故特别多。
       当然也有欢乐。特别是在春光明媚的时节,那青青的山、绿绿的水,一丛丛洁白的梨花、红艳艳的桃花,以及那满山满坡姹紫嫣红、争相斗艳,而不知姓名的野花,真让人心醉神往,留恋忘返。如果司机、副司机和司炉三人配合好了,又说又笑,一路上汽水烧得充足,尽管很辛苦,还是满轻松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年轻缘故,不怕苦、不怕累。
       因为当时的司炉、副司机大都很年轻,又有爱干净的好风气,我们都坚持一个往返洗一次工作服。每到烟台,就是累死,也要把工作服洗出来,放到锅炉上烤干。烟台是个缺水的城市,粗帆布工作服又硬又难冲干净,一般我们都到澡堂里,一边洗澡一边洗工作服。从烟台一出发,穿上水洗得发白的工作服,感到非常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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