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烟雨

红泥心虫 发表于 2008-3-5 21:39

孩子那会儿，常常被凌河烟雨这迷人的景色所吸引。站在堤坝上放眼望去，小凌河的对岸是一大片绿色的植被，再远一点儿是一长溜茂密的树林。清晨，日头未出的时候，这里氤氲着淡淡的雾气。在雾气中闪烁着三五成群的村妇，她们有说有笑地蹲在地上剜野菜，拖带孩子的村妇偶尔吆喝一声身后的小孩；稍远的地方，聚集着一群太极高手，他们缓慢的动作象似要拨开迷雾看清更远的地方；草地上游荡着放牧人的身影，他挥动手里的皮鞭驱赶牛儿羊儿们。这些牛儿羊儿们非常的乖顺，却也散乱，各自寻觅喜食的青草。有的吃饱喝足或躺或跪卧在那里，悠闲地打量着河这边的我们。而我们呢，正在河边扎猛子，把一河的水弄得稀里哗啦响。牛儿看的高兴，报以长长的一声“哞--------”。不知什么时候，天上飘起了小雨。我们这些河里的精怪无处藏身，有的还担心岸上的衣裤，光不赤溜地爬上来，把衣裤放到大树底下。我曾经就这样弄丢了一件新背心，上面印有“学习雷锋”四个字……长大了一些才渐渐知道，这是锦州的老八景之一，我们这些光腚娃娃也是这景色中的一笔。如今，原来的绿色植被和树林早已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城市的巨大变化是喜人的，但是，童年的记忆真的不能在心里抹去。凌河烟雨的景观基本上已成了历史，当年在景色里充当配角的娃娃们，也都生了白胡子、长了白发。我曾经专门去了那里，认真地寻找从前的痕迹，终于没有发现一鳞半爪。05年我加入了市冬泳协会，又象孩提时一样每天浸泡在凌河里。在凌河流经南桥的地方，早已规范成了水上公园。岸上有数不清的游人，水里有数不清的游船，是夏季里人们锻炼身体和休闲游乐的好去处。靠东侧建起了橡胶坝，储存了较好水质的河水，我们就在这里游泳。不知不觉当中，我又发现了“烟雨。”有一天早晨，大雾笼罩着河面，泳友们正议论着这样的天气还能不能下，我对此豪无经验，一猛子扎了进去。游着游着，我找不到北了。一通乱闯之后，突然发现水流很急，心想大概到了橡胶坝了。果然，我的手触到了什么东西，原来是起护拦作用的钢丝索，我连忙紧紧抓住，才没有翻出坝外去。上来之后，我望着迷雾，怎么也无法和凌河烟雨中的“烟”划等号，这雾太沉重了，而且仅仅是昙花一现。还有一个“雨，”不，是一场雨，很大很大，在我的印象中没有比这场雨更大的雨了。本来还是晴好的天气，转瞬变得黑云压城。泳友们突然间爆发了万丈豪情，干，游雨泳！工夫不大，大雨倾盆而至，大家一个接一个跃入水中。雨点敲击在水面上，现出一个个鸡蛋大的水窝，而打在身上感觉麻舒舒的爽极了。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样的雨也决不是凌河烟雨中的“雨”，它过于猛烈，引发不出半点诗意。直到此刻，怀旧的意念仍然不灭。那时的草，那时的树，那时的风烟雷雨时时的让我萌发出想写点什么的念头。可是，我却写不出来，没有什么词汇可以充分表述我对往夕的眷恋情怀。放牧人的鞭声、村妇的菜篮还有牛羊咀嚼青草的情态，总会不经意地走进我的梦里。于是我又混入光腚娃娃们中间，在凌河里嘻戏吵闹，最后哭啼地寻找丢失的背心……仔细地想一想，作为锦州老八景之一的凌河烟雨，烟应该是轻烟，雨应该是细雨。

三省克己 发表于 2008-3-6 08:14

怀念原生态！

三尺雨 发表于 2008-3-6 20:55

烟应该是轻烟，雨应该是细雨。原来凌河烟雨竟这么富有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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