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新房子的时候，房前还是一片荒芜，狗尾巴草长的正灿烂，雏菊也妩媚的很，零碎的还点缀了几点夜来香。初秋的夜晚，躺在床上虽然孤寂却写意，开了窗户就有悠悠的虫鸣和淡淡的香气飘进来。很有点田园的味道。 母亲给了我一些香菜的种子，让我种在荒芜的院子里，也好在冬天懒惰的时候增添一味调料，我却一向是比较好颜面的，总是觉得这种菜是件烦琐的事情，犹豫了很久，终于在一个比较清爽的夜晚做贼一样的在楼下开了一块巴掌大的土地。 种子播了以后却疏于管理，小苗儿日渐孱弱，于是母亲亲自出马，不但把我开的土地发展壮大，而且蔬菜种类也增加了很多。 其实我是崇尚种地的，也在于休闲，也在于养性，只是做了一辈子党政的父亲不同意，认为有损形象，因此地虽然是开拓了，种子也萌发了，我却管理得很少了。 园子的西边是一畦韭菜，曾因我一时的兴致拉了一车河砂与它，现在的样子倒是文雅的很，只是它是喜欢水的，我却不能经常浇灌，因此直到盛夏我才收割了冬天以后的第一茬韭菜，那衰老坚硬的摸样自不必说，味道却是鲜美的很。 园子的东面是几行蒜苗，长的还比较健壮，其实是那年单位发福利分的大蒜生芽早，我顺手把它们种地下的，却从此不收获，所以蒜苗年年从我播种的地方长出来，闲暇的时候，我吃过几条蒜薹，大蒜却是从来没尝的。 也曾经在园子的边上种植了几株丝瓜，懒惰的使用了化肥，恰逢那年雨水充足，竟夜夜黄花点点，带了儿子在花丛寻觅，每天都可以徒手捕捉几只贪吃的夜蛾，用手拉了那长长的虹嘴。欢笑洒了一地。 姑且想来，生长的最灿烂的要数那几株向日葵了，小苗是我同了儿子从垃圾堆挖来的，不兴旺的样子，却因了儿子日日的一泡尿日渐肥硕起来，深秋竟收了很大的一盘葵花子，儿子很为此骄傲了许久。 现在生活日渐好了，私家车的增加使院落日尽显的狭窄；待今年天气暖了，我将寻压路机把我的园子压实以后再铺上三合土和沥青，作为停车的场所了，想起历年这土地做出来的贡献和带给我们的欢乐，一时有不胜唏嘘的感觉，于是做此文以兹纪念。 春天母亲种的南瓜苗多了一些，于是特意搭车来把一些南瓜苗种在我的园子里。 那年的雨水却吝啬，小苗虽渐渐长大，也只增加了一些不精神的叶子，疏于管理的我，偶尔发现它开过几朵黄花，也不在意。老婆喜欢肉炒新鲜的南瓜嫩枝吃，于是被掐过几次枝杈的南瓜欲发零落和可怜。 一直是以为它不会结果的，深秋南瓜的叶子都枯黄的时候，我却意外的在叶子下面发现了一个已经熟透的果实，椭圆橙黄的样子，看来是它留下的后代了。 我素不喜吃这些苦难的东西，原因也许是小时侯吃的太多，不过我却喜欢它那成熟橙黄的样子，于是我就把它摆在我的写字台上，晚上挑灯学习的时候，它就一直那么寂寞的陪伴着我。遇见有疑难的问题，我就用铅笔敲击它，让它的身体发出空洞的声音来。在朦胧的灯光下，敲击南瓜的我可能很有老和尚涅磐的样子罢，做习题累了的时候，我喜欢细细的抚摩它，琢磨它身体上的每一条细纹，究竟是风还是鸟儿留下的印记。如它有灵，伴读我这许久，该当也是一位渊博的学者了吧？ 那一年的考试格外的顺利，春天成绩公布的时候，两种注册考试都通过了，于是我欲发迷信它的功效，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开了台灯，把它放在眼前，细细的品味和打量它，每每能收到静心的效果。 出差回来，几日不见，忽然发现南瓜变皱折了，好象年纪大了的老人，也许它陪伴我到了时间该当离去了？不知道是否能象牛郎的老牛一样为我留下一件飞天的披风呢？剖开它的身体，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鼻而来，原来它只是干涩了，却没有一点腐烂的迹象，老婆要扔掉，我却舍不得；独自把它去了皮掏了瓤，切的细细的包了一顿饺子，吃起来竟有齿颊生香的感觉。 从此经常寻了老南瓜包饺子来吃，却总是甜味太重，再没有找到它那种感觉了。又一次要出远门求学了，忽然就怀念起我那日日伴读的老南瓜来，今即做此文送它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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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8 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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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9 15: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