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忘却的记忆fficeffice" /> ---忆我的姨夫孙亮平二、三事 我深为尊敬的姨夫--孙亮平虽然走了,但我对他却是永远地难以忘怀。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随母亲几次去过他在烟台海军炮校(时任校长)的家,但印象不是很深了,只是听母亲说姨夫是个参加革命很早,打仗非常勇猛的我人民解放军海军的高级将领。当时我有些怕他,总躲在母亲身后偷窥者。 长大后才发现自己当年的无知和幼稚。92年,我便去大连探望大姨和姨夫。这时的姨夫,年届70,已经离休了。只见他身着一套洗得泛了白的海军军装,可那炯炯有神的眼睛和犹如洪钟般的声音,仍不失大将风度。见到我来了,他十分高兴,风趣地对大姨说:"在安,你娘家来人了。今天由我下厨房,来做牛肉面。"由于战争年代的创伤,加上"四人帮"的迫害,姨夫的身体已经很差了,他将椅子搬进厨房,只能坐着操作。这像什么话?我连忙抢着要做,姨夫摆摆手说:"你工作忙,不常来,找不到东西的,还是让我来吧。"一会儿,饭就做好了,除了牛肉面,他还做了沙拉子,没想到叱咤沙场指挥千军万马的姨夫还会做饭,而且口感不错,牛肉面味道也挺正宗。 晚上,我缠着姨夫要他讲战斗故事。姨夫挥挥手说:"那有什么好讲的,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现在应该好好学习,努力掌握先进知识,跟上社会的发展,为建设祖国四个现代化出力。""那您身上有炮弹皮吗?"我好奇地问。"噢,那倒有,多的是,随便找块给你看看。"姨夫挽起他的左袖口,只见小臂内侧深深的嵌着一个杏核大的凹陷。"呶,还有这左眼,是在解放济南战役中打瞎的。"我被深深地刺痛了,姨夫却是一脸轻描淡写的样子。 小住几日,便要回烟台,姨夫派他的专车让英宪哥送我。刚到客运站,英宪哥就让车回去了,而他自己却要去挤公交车,到郊区的空军周水子飞机场上班。"为什么不让车送你呢?"我不解的问。"哎呀,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要让老头子知道了,少不了一顿狠训。"英宪哥笑着说:"还是让我自力更生吧。"哦,我的姨夫就是这样的一位不贪不沾、从点滴小事入手、用极乎苛刻的标准,来要求他的儿女的人。 我最后见到姨夫是在2002年的秋季,因我带着孩子担心影响他老人家休息,就在旅馆订了房间,姨夫知道后有些生气了,"怎么家里有地方住,还在外面订房间?马上给我退了。"姨夫跟下命令似的,拗不过他,我只得把房间退了,来到他家住下。姨夫笑了,说"这才成样子,以后来大连哪儿也不准去,就住我家里。"姨夫的话语像慈父一般,让我这个父母早已过世的孩子,倍感父辈的亲切和温暖。 这次姨夫的身体更加糟糕,连下床都很困难了,想不到他却在床上打电脑,"姨夫您在干嘛?""噢,我在写战斗回忆录。""那您……?""笑话我老头子不会用电脑吧?没什么了不起的,现学嘛。""您80多岁了还学电脑?"我大惑不解。"我现在手脚不行了,但脑子还行,也只能写写回忆录了,别的事想干,恐怕也干不成喽。"姨夫爽朗的笑声响满房间,我恍然大悟,戎马一生的姨夫没有居功自傲,而是在用他最后的一抹阳光,再为后人留下他光辉的一笔啊! 2005年11月24日,一个噩耗传来,我敬爱的姨夫终因长年疾病,治疗无效,与世长辞。遵照姨夫的生前遗嘱,将他的骨灰撒到他曾经为之呕心沥血的烟台海军航空工程学院的东山上。2006年4月9日,姨夫的部分学生(有几位是少将)、秘书、卫士及亲属,来到东山。绿草散发着清香,鲜花伴着姨夫的骨灰撒向大地。许多人悲痛失声,我也泪流满面。姨夫啊,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您身先士卒、血战沙场,但我看到了您艰苦朴素、吃苦耐劳、和蔼可亲、平易近人。您离休后,还是心系国家大事,学电脑、写回忆录。您是革命的功臣,却不搞特殊,并严格要求自己的子女。您一生光明磊落,两袖清风,您把您毕生的精力献给了党的事业,献给了海军事业,献给您热爱的祖国。这也是姨夫留给我及后人的最大财富。 戎马一生,劳累一生,奋斗一生的姨夫,请您安息吧!您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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