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四平全部解放,沿街的店铺和房子遍挂旗子,‘欢迎解放军’的红色条幅到处都是,庆祝的人群涌满了大街小巷……”原延边军分区副司令员、80岁高龄的权相俊,回忆1948年3月25日的情景,仍激动不已。当年的战斗中,他是防坦克炮连一排的副排长。
四平解放战
八小时拿下战略要地
时间:1946年3月17日2时~10时
战事回放:这场战斗的总指挥为三师十旅旅长钟伟,副总指挥为保安一旅旅长马仁兴,参与领导此战斗的还有中共辽西省委书记陶铸,辽西军区司令员邓华等。四平国民党守军为刘翰东临时收编的伪铁石部队残余及外地逃至四平的土匪武装共约3000余人。除200多名守军逃跑外,其余3000多名守军和政府官员全部被歼被俘。活捉了国民党辽北省主席刘翰东及保安司令张凯等。
亲历者说:据时任东北民主联军辽西军区保安一旅政委、1995年逝世的邓东哲少将回忆,“主攻的是保安一团,由城西突入,该团打得异常勇猛,战到下午2时,就把国民党团团包围。”
部队刚进入四平市区时,敌人虽已解除了武装,但街上垃圾成堆,商店关闭,一片杂乱荒凉,夜间还时有枪声,土匪还有干扰。保安一旅机关立即组织部队清运垃圾,张贴安民告示,解除群众恐惧,救济贫苦市民。仅几天时间,四平的商店普遍开业,外逃市民纷纷回家,城市秩序迅速恢复了。
四平保卫战
苦战一月后我军撤离
时间:1946年4月中旬~5月18日
战事回放:1946年3月中旬,国民党五大王牌军之一——新一军沿中长铁路向北推进;号称国民党御林军的七十一军沿康平、法库一线企图迂回四平,声称“4月2日前占领四平,4月8日前占领长春”。战斗从4月中旬开始。
东北民主联军守卫四平32天,因寡不敌众最后处于不利态势。为了保存主力伺机歼敌,最后决定撤离。
亲历者说:权相俊回忆,“战斗打响那天,国民党新一军三十师一个团,最先向四平南郊的海丰屯、玻林子和鸭湖泡等阵地发起正面进攻。国民党军连续攻城9天,飞机、坦克、大炮齐上阵,先后发动数十次冲锋,均被东北民主联军击退。国民党军见久攻不下,停止了进攻,开始修筑工事。
5月15日拂晓,国民党军以几倍的兵力连续进攻十余次,均被民主联军击退。
到5月17日,国民党军向塔子山阵地突击冲锋。这个方圆仅百平方米的小山头,5分钟就落下炮弹百余发。激战中,民主联军有的连排伤亡过半,有的战士子弹打光了就拼刺刀……虽然我军顽强抵抗,打退了多次敌人整营的冲锋,但终因力量相差悬殊,阵地失陷。
塔子山阵地位于四平东南10公里,是四平左翼防线的一个要点,国民党军占领了它,既可俯瞰四平东北一线全部阵地,又可向右翼迂回,对民主联军继续坚守四平非常不利。东北民主联军总部请示中共中央同意,决定全部撤离四平。
四平攻坚战
巷战成为战争绞肉机
时间:1947年6月14日~6月30日
战事回放:这是东北民主联军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城市攻坚战。14日20时,攻城部队冒着倾盆大雨发起总攻,战斗异常艰苦,民主联军伤亡甚重,多次突击均未成功。到30日拂晓,民主联军奉命全部撤离四平。
这次作战,东北民主联军摧毁了国民党军4个防御体系的大部,捣毁了数百个集团工事,上千个碉堡,歼敌1.6万人。
亲历者说:国民党七十一军八十七师师长熊新民回忆,“战斗一开始,我们就把小飞机场给丢了,守军几乎全部被俘。接着,解放军就攻打四平的制高点,尤其在夜间摸黑打,逼得我师一个排长,找了个对付的办法:他把机油等用铁桶装起来,埋在地平面下,把纱头放在油桶里,点起火把,周围被照得如同白昼,我们能看到解放军,解放军却看不到我们,这时候如果发现有解放军摸黑冲过来,我们就集中各种枪、炮火力,铺天盖地一顿猛射。所以解放军的攻击虽然猛烈,但始终没有奏效。”
“解放军又转移攻打东城外的堡垒群,也是打了几天没法攻破我们的阵地。这得力于深挖的外壕和周围埋设的鹿柴。鹿柴埋的又宽又深,解放军跳到外壕里,又被壕底的暗堡扫射,根本无法通过……天桥的堡垒战也打得特别残酷。那座桥的地势本来就较高,桥的两头,还各设了一座坚固的桥头堡。底下的暗堡还可以侧射。阵地前地势开阔,对面马路上和铁路线上,都满布铁丝网、拒马等障碍,特别是路上、桥上都铺撒了一层大豆。解放军跑上去,没多远就滑倒,我们马上狠命地扫射……他们几次冲杀,喊声震天,最后都没有冲过来。”
“仅在道东的东北角还不到四平四分之一的巷战就打了近1个月。战斗之残酷,真是不堪回忆。这时,奉命前来增援四平的廖耀湘兵团,也停滞在了开原,后来勉强推进到距四平30公里的地区后,就再也不敢靠近四平。他们害怕四平保不住,自己也陷入包围。7月1日拂晓,解放军已经完全撤走了。这时,所有各阵地里的官兵,几乎1个月没见面了,一旦见面,真有隔世之感……四平这一仗是我生平打街巷战斗中最残酷的一次。”
四平收复战
敌方终成强弩之末
时间:1948年3月4日~3月13日
战事回放:1948年2月27日,东北人民解放军一纵、三纵、七纵和独立二师、4个炮兵团分别从石佛寺、开原、昌图、金家镇、大洼等地向四平进发,将四平全面包围。3月4日开始外围战斗,13日晨,第一纵队和第三纵队一部与炮兵部队对国民党军残部发起最后猛攻,国民党军残部很快投降。这次战斗共歼灭国民党军1.9万多人,其中生俘1.56万余人。
亲历者说:权相俊在四战四平中有一项发明至今让他特别自豪——“大架轮”。
1958年~1961年他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兵学院学习时,发现学校从苏联引进的122、152、130加农炮的大架竟和他用土法研制的“大架轮”一模一样。
1947年,上级把4门美式57毫米战防炮交给山炮营,组建一个防坦克炮连。那年秋,他所在的部队在东丰县整训练兵,为打四平做准备。权相俊发现,57毫米战防炮移动太费劲,美国设计这个1.5吨重的家伙时,用汽车牵引,而我们没有汽车,也不能分解大件,只好用两匹骡马来牵引,目标大,容易受到攻击。
有一天,他突然想到了手推车和飞机前面的导轮,如果把大炮后边的大架下,再加个体积小还灵巧的轮子,问题不就解决了吗?他反复实验,按照大炮后面牵引环的直径,做了个圆形的支架,底下安个木头轮子,这样,一个人就可以把炮转动360度,任意瞄准方向,两个人就可以向前推着跑,加上炮本身有个钢板防盾,战斗时,炮手躲在后面推炮,可以抵挡子弹的攻击。实验成功后,战士们欢呼雀跃,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大架轮”。
在四战四平中,这个“大架轮”特别好用,战士们推着它开进四平城。
新文化报记者 王瑾 通讯员 杨威 吴德万 魏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