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N. N4 c' c k" z9 D 凌晨5.45分,天空漆黑一团,我沿着西堤二路浓荫蔽天的人行道往西江赶去,凛冽的北风呼啸着卷起一些枯叶,我将羽绒服的拉链往上拉了拉,抵御了一些寒风的吹袭 。
冬雨绵绵,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享受和煦阳光的温暖。被风吹得摇摆不定的零星细雨,在LED明亮路灯照耀下,好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亮晶晶的在空中舞动,抬起头看到细雨从黑色的天空扑闪着往下落,给这个冬天的凌晨增加寂寥和寒意。
两排吊着长长气根的榕树,烟黑色的气根在风中荡来荡去。人行道湿漉漉,有些滑,静静的在黑暗中向前延伸,像一条黑色的隧道,幽森森的空无一人。一滴冰凉的雨水滴落在脖子上,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赶紧用双手把衣领紧了紧,继续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西江北岸的冬泳基地,依然被黑暗笼罩着,举目四望,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风一阵紧接着一阵肆无忌惮吹着。宽阔的西江和天空连成了一片,像一幅巨大的黑幕,一伸手似乎就可以摸到茫茫苍穹。
“早晨!”黑暗中传来柔柔的问候,
“早晨!你们好早呀,游完泳了?”我匆忙回应着,定了定神,影影绰绰有几个人影在眼前晃动,抖抖筛筛的正在更换衣服。
“今年冬天比去年冷得多,末日没有出现,严寒天气却来了”一个音调很高的女人声音在空旷的河岸格外剌耳。我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到一个高高的黑影。
“可不是,天空整日阴沉沉的,几乎天天落雨,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吧?家里阳台挂满衣服,快要变成大衣柜了”,略带沙哑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今天游到‘断桥’,好冷呀!手指脚尖冻到发麻”。
“家里被窝暖烘烘,你却跑来这里挨冻受苦,活该”!另一个声音打趣的说。
“在水里还好些,上岸被风一吹 ,马上就筛糠了”。
“喂!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略有沙哑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提高声音说:“中央电视台新闻播发退休职工今年又加退休金啦”!
“太好了!政府不是说到2020年国民收入翻倍的吗”?
“我们要坚持冬泳,争取活100岁,好好享受国家的惠民政策”。
我站在紧挨河岸的地方,一边更换泳裤,一边听着她们七嘴八舌的说笑,朗朗笑声给这寒冷的冬天早晨多了些暖意。
哗啦啦的水声在我身后突然响起,扭头一看,黑咕隆咚的江面钻出两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上班一族老梁夫妇。
“水冷吗”?我搭讪的向老梁打招呼,
“冷!今天游到‘四方台’我的东西都不见了”!
“什么东西不见了”老梁的女人焦急问了一句,
“宝贝缩到肚子里了”
“死鬼”,老梁的女人仿然大悟后轻轻从嘴里挤出怪嗔声,
老梁大声嘿嘿的笑了起来。
两口子优默调侃引起码头上众人的一阵笑声。
“老婆,快些换衣服,又下雨了”老梁急促的说。
我抬了抬头望向天空,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城市一长列深黑色的高楼 ,静静地守望着无声流淌的西江。
光着上身还是感到滴在肌肤上的雨水冰凉冰凉的,心里说真的又下雨了。赶紧用塑料布把衣服包好,转身扑入黑暗中的西江,快速向‘四方台’游去。
风不停的呼啸,雨不停的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