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经过敦煌绿洲,走出春风不度的玉门关,向罗布泊方向前进,在古关外一二十公里的大漠古道上,你会惊奇地发现一座坟墓,墓前高大的黑色大理石墓碑上,镌刻着醒目的三个大字:驴子孝。这座墓碑藴藏着怎样传奇动人的故事呢?
大漠里,有一个孤独的牧羊老人叫于老汉,他每天看看隔壁上屋用大头树枝搭围的羊圈和驴圈。看到一只只滚瓜溜圆的羊儿和一头头驴子在安闲地休息,他舒心地笑了。
于老汉的羊圈设在河西走廊、郭煌以西170公里的地方,处在大漠腹地,方圆几百平方公里没有人家。
这里东南400公里外的祁连山,曾流出一条河叫疏勒河,50年前曾有水,慢慢地水少了,最后完全消失在大漠里,只留下古河道。由于疏勒河的河床地势低,上游发大水或戈壁沙漠下大暴雨时,不少雨水自然聚集在河道里,水常能流上十天半个月的,即使断了流,河道里也总是湿漉漉的,因此长满了红柳、骆驼刺、索索草,还有许多叫不上名的草。五年前,敦煌市郊七里镇的农民于老汉夫妇特意搬到这里扎营放牧。现在,他羊儿已发展到80多只、驴子30多头。
在这里,日子倒也好过,只是太孤单了,从早到晚,于老汉就是和老伴两人在一起,一年到头难得见个外人。
草滩上,有一头母驴病倒了。吃过早饭,于老汉把他的羊儿和驴子赶到已没有水的河道里吃草。
没有风沙的日子,大漠很迷人,放眼望去,风平沙静,天地一色,很壮观。
驴群里有三只欢快的小驴,浑身缎子般光滑。它们刚三个月大,分属三个母亲。它们没有耐心吃草,淘气地在驴群里乱窜,不停地在一起交颈厮咬、撒欢儿。折腾了一上午,终于玩尽兴了,各自去寻找妈妈。
两只小驴很快找到了妈妈,分别前蹄一跪,使劲儿地吮吸妈妈甘甜的乳汁。
余下的那只小驴在驴群里走来走去,却仍然没有找到妈妈,它有点儿六神无主了。突然,它昂起头来朝四野张望,长呜一声,向远处奔去。 在一丛红枊旁,小驴发现了躺倒的妈妈:母驴肚子一起一伏,鼻子发出低鸣,眼角流泪。小驴发疯般蹦过去,用嘴使劲儿地拱妈妈的头和脊背,力图让妈妈站起来,可是全都失败了。
小驴想了想,跑到于老汉那里,拼命把他拽了过来,母驴痛苦地躺在地上,浑身抖动抽搐着,鼻孔发出艰难的喘息声,四只蹄子一蹬一蹬的。可以看得出,它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于老汉见状,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兽药,扳开母驴的嘴灌下去。好半天过去了,却不见一点儿起色。此时,小驴不时用舌头温顺地舔舔妈妈的腰,舔舔妈妈的头,舔舔妈妈的眼睛和嘴巴。又用嘴坚持不懈地拱妈妈的脊梁,希望能把妈妈拱起来。
太阳西下了,于老汉使尽所有办法仍于事无补。他悲哀地想:算了,随他去吧。母驴死了,小驴还得活呀,他决定赶小驴回去。
然而,于老汉赶了几次,小驴一点儿也不像往日那样听话,无论怎么赶都不走。
荒漠里,小驴守在母亲身边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太阳下山了,于老汉把羊儿,驴子从5公里外的草场赶回圈里,然后匆匆忙忙端了些玉米糊糊朝下河道走去。
母驴已奄奄一息,四蹄僵硬无力地摆在一边,平平地在地上躺着,头已经不能动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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