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巴金

海葫芦

       文学巨匠巴金何时进入我的记忆已无从忆起，但真正认识巴金还是在通读《见证巴金过生日》之后。
       巴金1904年11月25日出生于四川成都，青春时期的巴金是一个热烈似火的“革命人”：“让每个人都有住房，每个口都有饱饭，每个心都得到温暖”，这是他毕生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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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金一生很低调，尤其是过生日，从来不允许操办。1993年巴金虚岁90岁生日快到了，许多人建议：巴金的生日由全国政协和中国作家协会出面，作为一大文化盛事到大宾馆进行操办。巴金听后很不高兴，坚决不同意。他说：“我不喜欢过生日，你们一定要操办，就在家里，买一盒大蛋糕，想吃的人就吃一块。这一天，前来祝寿的人一拨又一拨，朋友们送来的花篮摆满了客厅、走廊以及偌大的庭院；亲情、友情将这里营造得温暖无比。这里有冰心用90支红玫瑰缀成的大“寿”字，红色缎带上“巴金老弟九十大寿”凝聚着70年的纯真友谊；这里有曹禺发来的贺电：“你是文学巨人，高举火炬，照亮人心。祝你健康长寿、百岁。”还有花瓶，上系条幅：“壮心超百岁，热情暖人间”——喜奉寿瓶贺巴金老哥九十大寿。”这里还有萧乾手书大字：“真话万岁——敬贺巴金九十华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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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山似的贺信、贺电、贺卡表达了人们对这位伟人心中的爱戴。有贺绿汀、王辛笛、徐中玉等上海文化艺术界的朋友，有浙江作家汪浙成，有北京作家冯牧、陈荒煤，有四川作家马识途，有全国政协副主席钱正英，还有香港作家联会会长曾敏之、副会长刘以邑等。上海市作家协会、上海新闻界、上海出版界、上海教育界、徐汇区政府等一批又一批人捎来祝福，带回感动。
       这一天，巴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今天能够活到90岁，是读者养活了我。读者要是不看不买我的书，我也活不到今天。人总是有感情的，读者对我的感情，我忘不了。我也希望，能够有能力，有机会，表示我对他们的感情。但是，我觉得要全心全意地为读者，我已经不行了，我做不到了，我很惭愧。”他还反反复复地说：“我又老又病，没有理由值得庆贺。要是我还能再活一次，那有多好。所以，我羡慕大家，你们都比我强。我是最不值得庆贺的人，我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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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9年2月，巴金因呼吸道感染住进医院后就再也没能出来。2002年巴金99岁生日时，民众为巴金庆贺生日活动达到高潮。医生护士利用休息时间剪的剪，裁的裁，折的折，贴的贴，将巴金病房布置得漂漂亮亮；床头贴着一个大红“寿”字，四边闪着灵光的是99只纸折的五彩启明星。墙上、门楣、窗格，甚至衣帽架、桌椅，只要能挂能放的地方，都飘着彩纸、挂着灯笼，贴着寿字。四位成都老人骑着自行车行程6000公里为巴金送来一面竹编贺寿图。江苏无锡钱桥小学的小朋友送来一对泥人“大阿福”。1985年，钱桥小学的10位小朋友给巴金写信，叙述他们心中的疑惑，寻找心中的理想。已患上帕金森氏症的巴金颤抖着手，用20天的时间给小朋友们写了一封3000多字的回信，从此，一条关于理想的纽带将这些小朋友和这位老人联接在一起。今天的钱桥小学校园内耸立着一座铜牛，这座铜牛是依据巴金赠送的一头小瓷牛，放大1000倍浇铸的；花岗岩基座上镌刻着巴金的嘱咐：“我把这头牛送给孩子们，希望他们不断地、慢慢地往前走，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向前、向上。一定要做个对社会、对国家、对人民有用的人。少讲空话，多做实事。路很长，走起来不容易，要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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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4年11月25日巴金80岁生日，全国政协主席邓颖超托人送来花篮和蛋糕，于是上海市领导看望并宴请了巴金。那一年，老舍夫人胡絜清书来贺词：“立德立言，于兹不朽；寿人寿世，共此无疆。”1989年11月25日，时任上海市委书记、市长的朱镕基紧紧握着巴金的手说：“巴老，给你祝寿来了。祝您健康长寿！”坐下后又带着歉意说：“巴老，这是到上海后，第一次看到您。”巴金幽默地回答：“我看到过您。不过，是在电视里。”朱镕基告诉巴金，他从小喜欢文学，初一课文中有巴金作品。读巴金第一部小说是《灭亡》，后来又读了《新生》《春天里的秋天》《秋天里的春天》等。朱镕基对巴金说：“我最崇拜两位文学老人，一位是鲁迅先生，还有一位就是您，巴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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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巴金迎来百岁诞辰。四川省委、省政府拨款一百多万，加上成都市及企业赞助，起码有二三百万元。巴金的女儿小林说：“我爸爸从来不喜欢张扬，不喜欢过生日，他一生关心民众疾苦，关心国家贺民族命运。他一生的信条就是奉献，不是索取；就是少说空话，多干实事。这样做，不符合他的心愿。如果为他过一个生日，国家要花去好几百万，不仅爸爸不答应，我们内心也不安。”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巴金不愿过生日，他的生日却如此热烈，缘于巴金的文学贡献，缘于巴金的人格魅力。巴金的生日不再是一个人的生日，是人们心灵的一种升华，是人们对文化的一种崇尚，是人们对高尚的一种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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