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天津老知青 于 2015-6-7 04:34 编辑
摘自我的长篇小说《难忘的旅程》
参加挖河 天津老知青
经历的故事太多了,经过了岁月就有了故事,岁月给了我们每一个人都上了一课,心里都印上难忘的烙印,艰苦的经历给人今后适应能力的提升强加了永远的动力,每一个人都有一段坎坷的生活岁月,一生中每一个人也会有一段段难忘的往事,一生的美美好好,一生的是是非非,也许都是不属于你的共享,人都有自己坎坷,那时这些小青年就有了宿命论,万事不由人计较,一生都是命安排,从不适应,到适应,那时的我们数着指头过日子,离回家的日子还早呢。 曹队长根据公社的指示组织人力趁大冻之前到三十里的西庄去挖泽河,全公社大会战,兴修水利,四个男知青有份,责无旁贷,十月头一个集(按村里的集市算)出发, 清晨四辆大车等在大队部,行李搬到车上,六人一车,田荣和杜梅俩女知青帮助装上洗脸盆算是送别,一个月很快。 四辆大车颠簸在路上,挑选的壮青年在车上抽着旱烟嬉戏着,四个知青呆呆的靠在大车帮上无语。早有粮草大军提前备好了住处和“草料”,挖河大军是受到公社补助的,有面有菜,晚上的第一顿饭馒头炖土豆,菜上面飘着一层油漬,食欲大增,饱饱的餐了一顿。 挖河不是一次了,村里的小清河是地表河,自然河形成的河弯弯曲曲,水量不多但河水长流,旱季队里时常对小清河进行改造,修理坡面去坡垫洼,半槽水的河面一米多深,雨季时也波光粼粼,五六十米的河面,供四里八乡的乡野用水,河对面是东埠村,秋初四个青年到河里洗澡,快游到对岸时撞到了迷魂阵(抓鱼的苇篱笆),突尼斯和王志明随意把篱笆拔掉了一片,放跑了鱼,岸上看鱼的老头急了,跳上小破船,手里拿着大撑杆劈头盖脸棒向他们,两个人来回躲闪,刚好突尼斯抓住了杆子,一用力把老头拽到河里,秋初不是很凉,老头有点年岁,披着一件大棉袄,人被拽到河里,噗咚几下,棉袄飘了起来,半天没露头,四个人吓坏了,赶紧逃上岸,回村气还没喘匀,东埠村的大马车就到了,跳下几个大汉,找这几个知青,多亏曹队长出面说和,说破了嘴,最后十五块钱了事,十五块钱均摊,年底还清,六九年的十五块钱,那可真是钱啊,惨了。 我们要挖的泽河是一条人工河,六十年代的的杰作...
体验挖河 往事太久远了,初始年代的原因,当时的知青为刚下学的学生,弃学从农,只有课堂的过程哪有人生经验,处世愚钝,又远在千里之外,身置在异处,各方面不得不收敛,虽然还处在青少年时代,但我们已经被社会雕琢成老态的成年人了。 队长来了,当着大家地面说“工地用碎石,我们队派一个人去,王志明明天一早就走,老地点红石沟。”到山上砸石头,夏天去过,且调你去哪里,你是没有权力反驳的,只有听话服从的份,何况到哪都是干活,也是与时俱进吗,与农业学大寨的号召同步。大干、苦干、加巧干,挖河造田,敢叫日月换新天,当前重之之重。
王志明个子不高,脸长得很长,粗针大麻线的皮肤,自己总觉得很帅,有了这个自爱,小眼睛总爱在女生身上溜达,最后在李桂臻身上停住了,李桂臻差点一米七的高个,身体健硕,手脚麻利,典型的天津大闺女,好闺女就怕小鬼缠,好歹确定了关系,每到赶集的日子,都是借老乡的自行车去赶集,还都是李桂臻带着王志明,别人看着有气,他却心安理得。王志明个头不到一米七,和李桂臻般般高,人都有点反差心里,自己不足的地方,习惯的在别人身上寻找,终于在她身上找到了。王志明虽黑的皮肤身体很结实,在学校是田径运动员,项目跳远,尤其三级跳拿过名次,人脾气大但又及能忍耐,在那个环境里他做到了极致,他知道这是个苦差,总得有人去,但他别无他求,所想的极其简单,有饭吃就去,哪都是干活,虽然只有五里地的路,还是得送送,大马说明天我们还是送送吧,刚刚一块来的又要分开了,最担心的是单个知青融入民工里容易受欺负,没办法,现在只能随他去吧。 清晨,民工都忙着排队打饭,大马(马芳品)到伙房抓了几个馒头放在志明的提包里,老黑(术铁男)和突尼斯起提着铺盖出了工棚,王志明:“回去吧,你们还干活,赶紧吃饭,一会没有了,”“没事,送送,”“不用,五里地一会就到。”马芳品拍了拍志明的肩膀“行,注意点”“好”王志明看着大家的脸说,接过行李转过头大步走了。三个人默默看着他的背影,回头抄起了铁锨向伙房走去。 不吃早饭一上午的活是顶不下来的,稀粥、咸菜。馒头,出民工挖河这算是好饭食了,狼吞虎咽吃完了,和民工一块到地段,丈量分段修河坡,每人五米,按照水利技术员要求的坡度逐步进行,刨土,运土,修整,标准的坡度是“四分水”(按房脊的坡度计算为36度,)有了标准三个人学着民用铁锨一点一点修成斜面,好在不是新挖河面,只是清淤和填挖,河坝是先前用河底的土筑成的,河坝上可以走马车,远远看去河床一条线,河堤一条线,几年来河堤上的白杨树也长成了,高大的树冠叶子已经开始凋零,被风吹到左右摇拽,时时飘下几片渐黄的落叶。
休息时三个知青站着河堤上喝着带着异味的大锅水,想着每到晚上民工难闻的臭脚丫子味儿,摸着快要累垮了的腰,看着这人山人海的大会战,俯视着这人工雕琢田野,杵着锨直视望不到边的坡面,这也是一道风景,一个月的成绩有我们的甘苦啊,看着自己的手,血疱破后成了茧子,但心里总是高兴不起来,无言成了那时青年们固有的表现。临边不远处有几个上海知青向这边张望,向他们摆手打招呼,互相问候,知青的穿戴和气质是和民工有区别的,互相不会认错的,是否知青都在他们脸上写着呢,原来大马赶集时识了东埠村一个上海女知青,去过几次,和几个知青也都互相认识了,没想到他们也来挖河,他们也在干,都在干,谁敢不干。 王志明快到红石沟了,他知道前面有一条河,这条不到二十米的河每天哗啦哗啦的流着,不知流到哪里,秋末水不见少,水倒是不深,刚刚没膝。河床底都是几百年冲刷下来的鹅卵石,两边没有人家,因为都是乱石没有耕地,老百姓不在这里安家,倒是一个丰富的石料基地,挖泽河的目的就是把清河的水引到泽河里,造福一方。 河面没有桥,等到石材储量够了待运时,现架桥,圆木做底大板做面,碎石由小推车倒过河,大石则要靠人工担抬了,辛苦的很。找了一块河面比较窄的河面,脱了鞋举着铺盖试探着过河,湿滑河床深一脚浅一脚,真如摸着石头过河,他知道千万小心,否则后果可大了。今年夏天几个人过河,突尼斯采着长满绿苔的鹅卵石,就快到岸边了,突然脚一滑,连人带举着的铺盖掉到了水里,捞上来都湿透了,在岸边坐在地上抽自己的脸,“笨”“笨”,泪快要从小眼里滴下来。夏天水大,齐到肚脐眼,虽然只有十多米水面,头举行李脚踩石,走到对岸已经筋疲力尽了,大黑他们快到岸边时用力把行李推到了岸上,然后趴在行李上还喘大气呢,何况突尼斯的小小的个子,精瘦无力,难怪有如此结果。夜里睡觉只能和同学们合盖一床,山坡早晚的湿气很重,很冷的,被服是很难干的。
平安的过了河,废弃的旧工棚里乱木撘的床依在,破版墙上不知哪位大师,不知用什么笔画了几个大美女,可能是先前老前辈们的杰作,倒是婀娜多姿,但不堪入目。今晚王志明就要和她们做伴了。第二天王志明和先来的几个民工开始了砸碎石,管事的给的工具,两件套,用轮胎剪成五六公分宽的条,围成直径三十公分的圆圈,加一个木把手,一把手锤,找一块大石头做底,把碎石放到轮胎圈内砸成四六分石料,有胶圈拢着粉碎的石头不会乱飞,土法的发明,农民是最先使用工具的,也是后天文明的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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