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日本政府厚生省于1975年3月12日正式开始调查“遗华孤儿”群体,并在经济补偿与探亲活动诸方面给予遗华孤儿以利好政策。从1981年起,王林起持续以中文信向日本厚生省申请,日方应对遗华孤儿的养父母表示谢意。至2010年,养母贾凤朝终于接到时任大使丹羽宇一郎先生亲手赠予的感谢信。 迟到许久,加之王林起数年所见日本右倾政客在钓鱼岛、修改宪法问题上的“错误观点和行为”,王林起心中的遗憾大于安慰。老人说,在中国,他作为一个幸运的“另类”,当尽一己之力祈望和平。 ■ 阅读手记 这不仅仅是个日本遗孤的故事,也是一位80岁老人的日常生活史。本是怀着沉重的心情去读这本“日本遗孤”写的书,但读着读着,我反倒忘记了他是个日本遗孤。更多地,我看到他丰满的日常生活,鲜活至让人惊讶的细致记忆。 老人喜欢吃水饺。当年,开拓团的日本村子和东北本地屯子的距离并不远,宏一家雇佣了一位中国农民帮工。年节时,雇工送来一坛裹在大衣中的水饺。宏一被中国人收养后,学会了做水饺。他的配方是各占三分之一的猪肉、鲜虾肉和白菜,再加点韭菜做馅,用手挤出水饺。探亲时,他热情地做给日本亲友吃。 在讨论“中”、“日”时,很多从普通受难人日常生活中抽象出的词语被抛在了空中,愈发轻浮,随取随用,易被煽动。它们很少再度回归到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中,落实根基。就像开拓团村子与东北屯子的那段路上,抱着一坛水饺在冬夜走路的中国农民的身影,仅在个体的生命经验中存留。 老人平实的自述,是一种温和的发声。他让有关这段历史的整体叙事更为完整、多元,并让那些从无数两国普通民众生命经验中抽离出的大是大非,踏实地回归到一个个体的生命中。在清明而质朴的自觉之外,这份80岁老人的亲述还在平和地表征着个体的庄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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