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棚里的修鞋匠 来源:秦皇岛晚报
一切似乎都有预兆。50岁之前,李秋成是一名开蒸汽机车的火车司机,在铁轨上跑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工作之余,勤俭持家的他会给两个闺女把穿坏的鞋缝好,“这玩意学起来快,一看就会。”
那时的他没想过会靠修鞋谋生。
1998年之后,秦皇岛市海港区迎宾西路上出现了一个修鞋匠。他手脚麻利,修鞋又好又快,要的钱也比别人少,甚至有的小活还不收钱。从他穿的工作服上面,依稀可以看到当年铁路职工的影子。
这个修鞋匠就是李秋成。
火车司机当起鞋匠
本来再干5年,李秋成就可以给自己的火车司机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然而在1998年,当国企改革的号角响彻大江南北的时候,李秋成和很多人一样,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提前退休。
“我和老伴两人都退了,收入加起来不到1000元,要抚养两个闺女,当时很困难。”他和老伴商量,“当时有两个选择,要么去修自行车,要么去修鞋。”
老伴说,“还是修鞋吧!修自行车风吹日晒的,修鞋躲在小棚子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
从此,李秋成成了一名修鞋匠。
一个小木棚子就是他的工作间。冬天在棚里生上炉子,能取暖做饭,夏天小木棚能遮阳。到了晚上,他把小木棚搁上轮子拖到后面的小区里。
每天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他骑着电动车赶到这里,劈柴生炉子,煮点粥或者面条当早餐,中午老伴送饭过来,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再骑车回去。
开火车和修鞋感觉有什么不同?李秋成开玩笑说,还是晚上回去数钱的感觉好。
他把人情看得很重
李秋成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
“有路过的过来粘个鞋,他都不要钱,有的人身上没带零钱,他都让人家走了。”修鞋摊上的一位顾客说。
即使收钱,他也收得很少。
李秋成的老伴说,那天有个小伙子开着车来修拉锁,完事他收1元钱,小伙子非得给10元。老李当时差点急了:“我说1元就1元,我有退休金,不指这赚钱生活。”
李秋成的退休金有多少?“也就2000左右。”他的一位老同事悄悄地说。
在3月19日下午,记者采访的一个小时里,李秋成的活儿没断过,一共来了6位顾客,一个是熟人没收钱,4个1元钱的,唯一一个“大活”收了4元钱,包括补两双鞋的鞋底和给一个床罩修拉锁。
“人家都涨价了,你咋还不涨价?”因为收钱的事,老伴埋怨道。“我就没想着赚钱,要是涨价了,那不把人情要跑了?”李秋成头也不抬地说。
李秋成的顾客以中老年人居多,大都是单位的同事和周围小区的人,很多人都认识他。即使有人搬走了,他们也没有忘记他的鞋摊。有人从东方明珠城坐公交车来找他修鞋,有人从耀华老村赶过来。有时,修鞋倒是次要的,过来的老主顾是为了唠唠家常。
“最远的是澳大利亚,这人原来在邵岭新村住,从澳大利亚回来的时候,拿着四五双鞋找老李修鞋,说那边修鞋太贵。”李秋成的老伴说。
李秋成曾捡到过一个钱包。
那是一个早晨,一位女顾客匆匆忙忙来修鞋,修完就走了,李秋成发现修鞋箱上面有一个钱包,里面有身份证、银行卡、厚厚一沓钱。他一想,丢的人肯定着急,就边干边等着。等到天快黑,女顾客来了,眼睛都哭肿了。
“你看这是不是你的?”李秋成说。女顾客一看钱包还在,一数钱也没少,就拿出钱来谢他,被李秋成拒绝了。第二天,她给他拿了两瓶酒和一些葡萄,扔下就跑。
原来旁边工地刚开工的时候,工人们来修鞋。“我看他们的鞋都是钢筋刮坏的,挣钱也不容易,就不问他们要钱。”后来,这些工人们看他收摊时都来帮他收拾,晚上棚子就放他们院,没丢过一样东西。工头还说,这棚子太旧了,要给李秋成新打一个。“我没同意,但是心里还是挺舒服的。”李秋成说,人都是将心比心。
无人传承是他的烦恼
成为一名鞋匠之后,李秋成连原来的爱好也戒了。他以前喜欢钓鱼、打麻将,但是没时间去了。白天在小棚子里,他会一边干活一边听听收音机里的新闻,晚上回到家,他会翻翻《秦皇岛晚报》,这张报纸,他订了好多年。
说到修鞋这门手艺,李秋成有点担心,因为年轻人愿意拿鞋来补的很少,“很多小年轻的鞋没穿几天,不喜欢就扔。”
所以,愿意学这个的人很少,“有一次,一个40多岁男的跟我学,待了三四天,又走了,受不了这埋汰劲儿。”
干了16年修鞋匠,李秋成对修鞋这个行当的未来有点悲观。
好人定有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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